苍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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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证谈理中丸下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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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癜风的食疗         https://m-mip.39.net/disease/mipso_5967825.html

再看一个病例:43岁的男性患者,近两月来纳差,腹胀,溏泻,精神欠佳。自服诺氟沙星胶囊、小檗碱片、藿香正气水等药有效,但不能痊愈。诊见体瘦,舌质淡暗,舌苔白腻,脉细缓。

理中汤证的舌质不应该是这样子的。我觉得不可以腻,什么时候可以腻呢?危重患者身上。比如说躺在ICU病床上了,当我们辨的是理中汤证或者附子理中汤证,就不要管他舌苔腻不腻。舌苔越腻,用得效果越好。但是这个患者活蹦乱跳,排队排五六命小时还不倒下,见到舌苔腻是不可以用理中汤的。他这个舌苔腻不是由虚引起的。ICU病房里面,有部分患者舌苔腻是因为大虚引起的,这时候我们补虚就行了,不要管舌苔腻不腻。要是患者活蹦乱跳,精神好,就算是精神不好,医院里面站五六个小时没问题,他这舌苔腻不是正虚引起的,而是邪实引起的。

对于经方的使用,我们应该区分人群。门诊的人和躺在病床上下不来的人是不一样的,也就是说每一个方的方证在这两个人群里面的表现是不一样的,我们不要混淆。

大部分医生面对的都是排着队、生龙活虎地来看病的患者。有人说,我见到苔腻的,我也用理中汤,用起来也有效。你见到苔白腻,你用理中汤没问题,能让他肚子胀好一些,大便没那么稀,吃饭好一点,近期疗效可以,远期疗效就不好了。为什么?即便你把所有症状都治好了,你看他的舌象依然是腻,只要舌苔腻,病就没好,停了药过段时间又复发。你的疗效就类似于吃小檗碱片,没有远期疗效。舌象和脉象是我们中医的化验单,你的化验单不好,疗效就是短期的、暂时的。

这个病案是中焦寒湿证,不是虚寒证。有没有虚寒呢?有。但是一开始不可以用理中汤。如果你用了一大把补药,你祛邪的药的剂量记得一定要增加。

我在临床上发现,开的方子越小,方子里每味药的作用越大。如果这个病案,不但用了苍术、厚朴、陈皮、干姜,又加上芍药,那么你在方子里面苍术、厚朴、陈皮是不够力的,你需要再往上加其他祛湿药。也就是说当你开的剂量仅仅是6g,那么你把药量减少为5g,或增加到7g,效果会完全不一样。但如果你开的剂量是60g,那么你把剂量调整为40g,或者50g,感觉还是差不多。如果你这张方子里面仅仅开了5味药,那你多一味和少一味明显就不一样。如果你开40味药,那么你变成45味药,或者35味药作用完全是一致的。方子越小,要求我们对方子里面每味药越讲究。

如果这个病案,我们用了理中汤,参、姜、白术、甘草都用上了,我们为了祛湿,可能要再加莱菔子、神曲,如果加上去,热象又明显了,我们又要加*连,加薏苡仁,一个简单的方子就变得很复杂了。大方是怎么开大的,估计很多时候就是这样。在这个案例里面,我选的是平胃散:炒苍术12g,厚朴9g,陈皮9g,干姜9g,焦山楂15g,炙甘草3g。

为什么要加焦山楂呢?学生经常问我:“为什么老师你治中焦病的时候经常用山楂、莱菔子、神曲?”我说:“这些药就是从保和丸里面拿过寒来。”一个中焦虚寒的患者尽管他纳差,胃口不好,但是还是要吃的,吃了脾胃就更不好了,我们看到舌苔腻有可能是啥引起的?第一寒湿,第二食积。我们怎么区分呢?脉细缓,就是寒湿,没有食积,食积是脉滑的。但是对食积的患者,我又很少摸到滑脉,当食积出现脉滑的时候,保和丸的力量不够了,这时候有可能要用导滞类的方,或者用保和丸加承气汤,这样合起来才能处理滑脉。因此,除了苔腻,没有食积,加上点山楂有助于除湿。这样用上以后,腹胀等症状会减轻。

这个患者吃了药以后,苔由腻变成薄,脉由细变成沉细。随着寒湿的去除,虚寒慢慢显示出来了。我接着处方:*参12g,干姜9g,炒白术12g,鸡内金12g,炙甘草3g。以温补中焦为主。

在座的各位可能觉得我讲得太简单,但是如果我们每个医生都认真细腻一点,医院的方子就不会那么多。

理中汤和平胃散的区别,一个是针对虚寒一个是针对寒湿。如果虚寒和寒湿并见,我们先驱寒湿,再治虚寒,这样的效果可能快一点。当然有时候我们虚寒和寒湿也必须同治。但有时候虚寒和寒湿会增加我们的疗程,甚至让我们陷入不那么好治的局面。

李东垣的《内外伤辨惑论》里面对这两个方子有这么一段论述:“如脉沉细,腹中痛,是水来侮土,以理中汤主之。干姜辛热,于土中泻水,以为主也。如脉缓,体重节痛,腹胀自利,米谷不化,是湿胜,以平胃散主之。苍术苦辛温,泻湿为主也。”

李东垣在这里面明确告诉我们,理中汤是以干姜为君的,是治寒的;平胃散是以苍术为君的,是治湿的。理中汤的脉是沉细的,平胃散的脉是缓的。

再看一个病案:一个男性患者,56岁,近1个月来每日晨起大便1次,早餐后又大便1次,大便偏稀,脘腹无明显不适,精神尚可,纳食好。舌质淡暗边有齿痕,舌苔白润,脉缓,右脉大于左脉。

这是什么证?这个患者坐在大家面前你们会用什么方子?是不是理中汤证?至少用六经辨证我们可以辨为太阴病。我们应该可以用四逆辈,首先选理中汤。

按照道理来说,缓脉主湿,可是这个病为什么缓脉还用理中汤呢?这个案例在缓脉的基础上,右脉大于左脲,从李东垣的认识来说,属于虚寒,属于内伤,马上能想到补中益气汤。补中益气汤也是治疗泄泻常用的方,但是这个患者能不能用呢?补中益气汤的泄泻不是早上的泄泻,往往没有明显的时间规律。而这个患者很明显的,早上起来拉1次,早餐后又大便1次,其他时间都不腹泻,典型的虚。我用理中汤加补骨脂,考虑到这个苔白润脉缓,有点湿邪,于是用了点薏苡仁、扁豆、白芍来调肝,从虚寒湿考虑。

处方:红参12g,炒白术12g,干姜9g,盐补骨脂15g,益智仁12g,炒薏苡仁15g,炒扁豆15g,炒白芍12g,炙甘草3g。7剂,水煎服。

二诊:服药期间,前4天每日便泻4次,后3天每日便泻2次。便泻较畅,脘腹无明显不适,便泻后精神、纳食不受影响。舌、脉同前。我又在前方的基础上加大了力度,改方理中汤合四神丸加减。

处方:红参12g,炒白术12g,干姜9g,盐补骨脂15g,吴茱萸3g,五味子9g,炒白芍12g,炒鸡内金12g,炙甘草3g。7剂,水煎服。

虽然二诊的时候,患者的大便次数增加了,但是没有引起患者食欲、精神的改变,并且患者感觉泻了以后还挺舒服的,我就认为这是正常药物起效的反应。《伤寒论》里面有一句话:“以脾家实,腐秽当去故也。”太阴病无非就是中焦脏腑的功能不足了,而我们用药的目的,就是让中焦脏腑恢复功能正常。而在恢复正常功能的过程中把中焦不该停滞的东西除去,于是治中焦证的时候经常会出现大便次数增多的情况,这是没有问题的。有一个注家说,“脾家实,腐秽当去”这7个字在太阴病篇里面是很重要的,如果我们把这7个字读懂了,太阴病篇就读懂了。

接着讲到白术,理中丸里白术起什么作用?祛湿的作用。那么从湿邪的角度来看,白术、苍术,都是祛湿的,茯苓也是祛湿的,张仲景经常把白术和茯苓一起用,如果中焦虚寒兼有水湿,我们能不能用茯苓来取代白术?或者能不能理中汤加上茯苓?有人说去了白术补脾的作用就弱了,那可不可以加大人参的量,以增加补脾的力度呢?我们这样去思考,有助于我们认识每一味药。一个方子里,我所使用的这个药能不能用另外的药代替?为啥不能?为啥能?什么时候能?什么时候不能?

李东垣就是用升降浮沉理论构建了脾胃学说,在李东垣笔下的心肝脾肺肾就是木火土金水,就是升降浮沉。他说我们体内的升降浮沉和体外的达到相应的时候,步调一致的时候,人就好;身体和外界的升降浮沉不合拍的时候,人就病。那么,我们怎么让患者好起来呢?就是想办法用药兹的升降浮沉来调节身体的升降浮沉,让身体的升降浮沉和外界的升降浮沉步调一致,病就好了。但怎么让两者步调一致呢?脾主四季,寄旺于四季的最后18天,于是他的学说立足脾胃构建,他的脾胃学说也是他构建内伤学说的产物。

我说李东垣最大的贡献在于他给我们中医学创立了内伤学说,脾胃学说只是构建内伤学说的副产品。如果我们把李东垣当成脾胃学说的大家,好像有点低估了他。在李东垣的笔下,白术属土,茯苓属金,在升降浮沉里面,茯苓是降的,白术是不参与升降浮沉。所以,白术不可以用茯苓代替,他们不属于同一类。理中汤治疗泄泻,原则上我们不加茯苓,清阳不升,或者清阳下陷,我们不但不可以加茯苓,还要加升药,类似于痛泻要方里面的防风。后来李东垣把干姜去掉加上茯苓这是另一段话了,和理中汤完全不是一回事。其实在古人笔下,组方就是那么严谨,我们读经方的时侯能感觉到,读后世的时方也是这么严谨。李东垣的补中益气汤是怎么构建起来的?理中汤去了干姜加了茯苓是四君子,四君子汤去了茯苓加了*芪、当归、升麻、柴胡,这就是补中益气汤。李东垣在创立补中益气汤时故意把茯苓去掉,如果补中益气汤证伴有寒邪时候,李东垣还会加干姜,但他加茯苓是很谨慎的。但是,补中益气汤发展到后世,明清的医家就经常加半夏、茯苓。

在《太平惠民和剂局方》中有这么一首方子:治脾胃冷弱,心腹绞痛.呕吐泄利,霍乱转筋,体冷微汗,手足厥寒,心下逆满,腹中雷鸣,呕哕不止,饮食不进,以及一切沉寒痼冷,并皆治之。大家认为碰到这么一组证该用什么方子?理中汤不够,要用附子理中汤。为啥呢?

这组症状出现了手足厥寒,太阴病是手足自温,到了少阴厥阴才会手足厥寒。书中用了附子理中丸原方5味药,各等量。附子、人参、干姜(炮)、甘草(炙)、白术各三两。上为细末,用炼蜜和为丸,每两作一个丸。每服一丸,以水一盏化破,煎至七分,稍热服之,空心食前。

我们在方书中经常会看到说理中丸是治疗中焦虚寒的,附子理中丸是治疗中焦偏下虚寒的。是不足?附子理中丸就不能治中焦虚寒吗?太阴病篇四逆辈就不可以有附子理中丸?有的方书中说寒轻用理中丸,寒重用附子理中丸,什么叫寒轻什么叫寒重?如果寒轻用干姜3g,寒重我可以用6g。如果寒轻用干姜6g,寒重我可以用12g。我们可以用剂量来调节驱寒力量的大小。我们为啥要加附子呢?类似方证的鉴别,好像对临床作用不大,真正的区别就是手足厥寒。

谈到附子理中汤,我们面临一个问题,原方里面说各等量,但我们现在开附子理中汤时,谁也不会开各等量。特别是附子的用量,不容易统一,有的大量,有的少量;有说附子可好用,有说不好用;有的说附子什么都能用,有的说一定要小心。

我们去读明清医家医案的时候,如陈修园、喻嘉言、徐灵胎,他们的医案用的附子量不是很多,现在大部分医家用附子的剂量也不是很大,当然也有部分医家的剂量达到g、g、g,患者吃了也很好,这就需要思考。附子什么时候用量大,什么时候小。

当然这里面还有相对剂量与绝对剂量的不同,临床上相对剂量要比绝对剂量重要得多。如果我们在附子理中汤里面,其他药都用30g,附子只用10g,那附子肯定不管用,如果其他药剂量都有6g,附子用到10g,那附子量就够大了。所以,相对剂量很重要。当然在一定范围内,我们需要思考绝对剂量。我们在读易水学派著作的时候,发现整个学派不轻易用附子,如果要用通常剂量偏小。我们在读李东垣的书,或者罗天佑的书时,能发现个别医案,他们用附子是以两为计,但是有部分地方是以分为计。

这是我们需要思考的,什么时候需要用大剂量,什么时候需要用小剂量。思考的结果就是,如果我们使用附予着眼点是邪气,用附子来温散阴寒的时候,量一定是大的,量少温散就慢点,就类似于我们见到少阴危重症,我们用附子绝对可以把患者救回来。这类似少阴三急下证,这时候你就该用大承气汤,如果用小承气汤、调胃承气汤,肯定救不回来。

附子也是一样的。如果我们重在驱邪,用量一定大,如果我们着眼点是正气,在于温阳气,在于少火生气,这个时候剂量一定是小的。什么时候我们治疗需要着眼邪气?外感。什么时候治疗要着眼正气?内伤。为啥易水学派用附子特别谨慎?因为他们是从内伤病角度考虑。如果我们临床上时刻这样思考,对一部分患者来说,我们霈要大剂量附子,一部分需要用小剂量附子。该用小的时候用大不合适,有害;该用大反而用小了,不够力。

后世有一个医家特别聪明,他说“治外感如将,治内伤如相”,如果我们要用将,附子一定是要大量,如果从相角度考虑,附子就一定要小量。就像《三国演义》里面,如果你要冲锋陷阵,一定是张飞、关羽、赵云,如果你要治理这个蜀国,或者安抚城市,你让张飞去那绝对是坏事的。

《张氏医通》里面有这么一个案例:家弟曾余,虽列贤书,最留心于医理。弟妇郑氏,乃世传女科中山之女,昆弟俱为时医。戊申夏患呕逆,不食者月余。服宽膈理气药二十余剂,几至绝粒,而痞胀异常,邀余诊之。脉得虚大而数。按仲景脉法云:大则为虚,数则为虚。此胃中阳气大虚,而浊阴填塞于膈上也。因取连理汤方,用人参三钱服之。四剂而痞止食进,后与异功散调理数日而康。

如果这么一个病给我们,我们会怎么治,会用什么方?呕逆,不食,脉虚大而数。有没有可能用理中汤?这里说“因取连理汤方,用人参三钱服之。四剂而痞止食进。后与异功散调理数日而康”。连理汤是理中汤加*连,这个连理汤有一点半夏泻心汤的意思,*连、干姜配伍辛甘苦降,这个患者是躺在病床上下不了床的,应该这样治。如果活蹦乱跳地来门诊的患者,是绝对不可以这样治的,应该先用半夏泻心汤。但是这个患者“不食者月余”。这个患者平素营养不好,加上吃饭不好一个多月,再加上前面医生用了那么多宽膈理气药,正虚到极点。这时候用连理汤,理中汤加减,以人参为君。这时主要的矛盾在正虚而不在邪实。

通常理中汤证不会出现脉虚大而数。我们摸到虚大而数的脉象,通常不会想到用理中汤或者理中汤类方。当然这个医案不是入门医案,是拔高性质的。

再看一个医案,写得特别精彩,有时候我就觉得为什么古人能把医案写得这么精彩。不像我们现在的医案,絮絮叨叨说那么多,看得麻烦。

《柳选四家医案。评选静香楼医案上卷》:中气虚寒,得冷则泻,而又火升齿衄。古人所谓胸中聚集之残火,腹内积久之沉寒也。此当温补中气,俾土厚则火自敛。处方:四君子汤加益智仁、干姜。

这里没有考虑火升齿衄,只考虑了中焦虚寒腹泻。我个人觉得加上3g*连,可能会好一点。由于时间关系就说到这里。谢谢大家!

(摘自《名师经方讲录》第八辑中国中医药出版社p-)

长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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